中午與友人用餐,互動的話題多以宗教為主,她先生最近八年來一直在神學院進修(為牧師的神職做準備),三個孩子都是虔誠的基督徒,感覺她是個很幸福的媽媽,因為心中住著一位真神;她一直是神的忠實僕人,也一直默默為身旁的人付出,或許這正是幸福的來由吧!
後天大兒子就要到中國「地區」工作了,晚上我們幫他餞行,感覺他開始有點依依不捨,不過,在家人和女友面前還是表現得很勇敢;我打趣地說:「你不是喜歡研讀歷史嗎?就看看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吧,否則欣賞欣賞孫悟空西遊記也不錯!」
兒子會心一笑。
用完餐,獨自步行回家,路過一大段人潮洶湧的東區;我刻意欣賞著路上人生百態,以前的目光總會停留在商品上,今天卻特別留意一個接一個的擺攤人,一個接一個的購物者,就像臨空欣賞著「清明上河圖」…,人物或許沒變,只是時空錯置了,茅屋變高樓,小橋流水杳無蹤跡,只見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看畫中的人來來往往,有人笑張嘴,有人哭哭啼啼…。
兩位路上卿卿我我的年輕人,看到路邊老婦人跌倒了,急忙跑過來幫忙;幾位外國人正忙著掏零錢給蹲在地上的身障者…,路上有人頭髮染得又紅又綠,有人一顆頭不知道掛了多少「耳」環,有人打扮得如宮廷貴婦,有人像從精神病院逃出的病患…。
心想,在佛陀、上帝眼裡,此刻的我是甚麼樣的人?
呼吸還在嗎?中心線安穩嗎?是慈悲喜捨的旁觀者,還是隨波逐流的人來瘋?
走著走著,遠遠看到我家社區,卻突然感覺浮生若夢,這就是我一輩子要落腳的家?我的皈依處?我的孩子即將遠離,我也一天一天老去…這是「我的」人生?它即將往哪裡去?
內心浮現出善知識的法語「看待所有的過去都如夢一般,這樣的看待是很美麗的取角,你不會去抓,因為都是夢。修行,是一種自己很樂意面對的挑戰,只願意把自己變成愛的化身。為什麼還有很多雜念呢?因為還不夠單純,還有很多的放不下。很單純地回來一呼一吸是最好的校正。」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內心無比感恩。
「浮雲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每個人都是天地間的遊子,孩子也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深深祝福他能在他鄉異地偶而憶起一絲絲我曾日夜叮嚀的法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