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參加「哲學星期五」的座談,主講人格瓦推和主持人阿凱都很棒,他們對「漢傳佛教對民主的逆流」有很深的觀察,在台灣,宗教的影響力遠遠超過你我所能想像。
在漢傳佛教裡,公然主張一黨專政而反對民主的典型人物就是淨空法師,他認為一黨專政趨向有道德,民主趨向無道德;越民主就越不道德。他不知道民主的意思是尊重每個人的主體性,他也不知道與人民權力不對等的政府公權力,注定導向貪腐。
漢傳佛教的唯心色彩,極易使其信仰者在面對不義的環境時,不思積極改變社會的可能性,反而回頭要求自我修養的提升;這種與民主體制衝突的當代危機—以泛道德化的方式面對苦難,為統治階級馴養順民—戕害了民主的進程,極不利於公民意識的養成與民主政治的發展。
格瓦推在「儒學是毒品,別碰!——我在讀經班的日子」一文說:中國的儒生如是書寫歷史:天下治,因君王有道,任用群賢(儒生),民風醇厚;天下亂,因君王失道,寵溺奸小(宦官、後宮),民風澆漓。但事實上,中國歷代必然導致土地兼併、賦稅不公以致國庫空虛的「貴族與儒生保障條款」,才是王朝傾滅的主因,卻未深入探討。
儒家門徒無視制度面的重大缺陷,而將治亂因素簡單地泛道德化,其過不只在無知與卸責,更令人髮指的,這是為了保障統治階層的利益,而奴化人性的手段。生命的際遇,被解釋為個人道德的投射,所以大家要內求諸己、安於階級,有餘力則博施濟眾;而不是思考改變制度的可能性。
投入慈善事業幫助政府社會安全照顧不到的地方,會讓政府更沒有壓力,慈善固然好,必須同時要求制度的改變,因為制度才能全面徹底的實踐公平正義。反之,只有個人慈善,政經不慈善,就如同黑道當家,一手經營賭場、劫奪土地財產,一手象徵性地救貧濟弱。
在社會層面,儒學缺乏建構理論系統的興趣與能力,無法從制度面為群己關係的安頓提出改革之道,只能反智且粗暴地將治亂興衰歸因於人的道德問題。對統治階級而言,有「內聖外王」之說,要求統治者必須修己希聖,才能風行草偃,使天下治。此即所謂「子率以正,孰敢不正?」對被統治階級而言,則說「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所以人人克己復禮(階級之禮),天下自然安定。
這樣的觀念會錯用力氣,就個人修為當然可以,可是一到公眾事務(政治),就須透過合理的制度規範,使公權力只為確保國民主權而存在,世間才能長治久安。
在追尋民主價值的道路上,宗教教義應如何透過詮釋以自我定位?在台灣社會,除了漢傳佛教之外,是否又有其他的宗教或思想,與民主人權等普世價值的實踐存在衝突?
延伸閱讀:讓公民意識覺醒的佛法 宗教與民主政治的反思
延伸閱讀:讓公民意識覺醒的佛法 宗教與民主政治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