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18日 星期六

等著全新的生命被開啟

 

消沉了幾天,宥娟冷靜又細膩的呵護,感覺師也在旁邊,始終微笑,師的微笑像大海、像草原,慚愧的是內心看著過去總總自己造成的業力習氣,不能脫殼,愛的音符被內垢擠壓到沒有呼吸的空間,出不去也進不來,非常難受,很不實在。

每下一個音,都駐足很久,全身專注在那個情緒,就等著這個音符出現,其實是在等著全新的生命是否被開啟,這個音的長度、重量、色彩、力道、速度和手指的指法與眼睛的角度等,都跟呼吸和心量息息相關。坐在鋼琴椅上,想著跟宥娟喃喃訴說,音樂就出來了;想著世間的不公不義,聲音的擺盪與不和諧音律,自然就呈現,想著家人,家人就在我面前,想著風,我的袖子即飄蕩起來,好多好多能想的,想到的都能馬上彈出,粒粒音符都是心向著大地,向著受苦的人,還有受苦的心,好多的情都在內心,好多的聲音都建立在呼吸上,就怕終止呼吸。
創作靈感來自於大地,來自於自然,來自於愛,來自於人性,來自於苦,來自心扉的敞開….太多太多,真的來不及彈,怎麼彈都彈不完,舉頭望著虛空中的師,淚流滿面,不知道如何彈世間才聽得見?滿滿的愛溢出來,師才聽得到?
現在的技巧已不如學生,但換來對苦的覺受卻是深刻到極點,少少的音是一直跌跤過的代價,望著數得出來的音符,滿是感恩,也愧對天地,如果一位熱愛音樂的人,不能彈出內心對這塊土地有著深厚情感,不能讓人與人間充滿信心,不能讓人感受到力量,就沒有站在舞台上亮相的資格,因為不會讓人落淚,不會讓人內觀,鎂光燈的聚足只是突顯亮麗的禮服與軀殼罷了!
感受到絕苦,背後的寂靜力量,絕對是要沉穩夠定的。這幾天,腦漿內幾億個念頭與音符廝殺快要炸開的苦,像極了精神病院的患者,只有深深禱告,如果要炸,就要炸的瀟灑,炸的粉身碎骨,炸的屍骨無存。只求能重心歸零,這個爆炸,才有代價,才能見到真情,才能微笑迎接生命,生命才能感動,才能流動,才經得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