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8日 星期二

父子情深

(07-08-2014 育森)


早上爸爸外出買菜一回到家,口氣不佳的問我說早上的粥是誰準備的?為什麼沒有加麥片?回答說是我準備的。因為看到飯裡面有地瓜,飯的量也很多所以就不另外加入麥片,因為會擔心吃不完浪費。最後結語說一句對不起表達歉意,不知道爸爸對麥片這麼喜歡。最後會補上這一句對不起,是覺得與家人相處需要的是多一分體諒與同理心,先建立感情上的連結可能比講道理、爭是非對錯輸贏還更能夠解決問題。 
爸爸從小走過物資缺乏的年代,很珍惜資源。內衣褲破了照穿,鬆緊帶壞了,還特地拿去外面車上新的。老爸對舊的事物有著一份濃厚的情感,只要一談到出發點是為了節儉、不浪費,很快就能和爸爸有連結、有共識,什麼問題都好談。 
下午把二樓爸爸的房間做一番打掃清理,將寢具移開,底下的地板現出一層厚厚的灰塵。費了一番功夫把地板清理擦拭乾淨,雖然有些辛苦,但想到爸爸這些年來對我的呵護照顧,能為爸爸做一點事就覺得很開心。爸爸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在乎爸爸所在乎的人事物也變的理所當然。把床套拿去洗的時候,看到床套有些破舊,但想到這個床組是30年前搬來這裡時,阿蘭姑姑送的,對爸爸來說很有紀念價值。因此打消建議爸爸換新床套的念頭。爸爸常提起當年要不是姑姑拿她離婚時得到的贍養費讓爸爸周轉,我們是無法買下這棟透天厝的。總覺得爸爸對姑姑們有濃郁的感恩之情。 

爸爸是家中長子,當年爺爺經商不順,欠下一大筆債務。大學畢業退伍後,必須承擔照顧底下成群的弟妹。二姑姑為了減輕家裡負擔,嫁給年紀大上她許多的二姑丈,二姑丈是礁溪聯勤電池廠的軍官,也因為姑丈的關係,叔叔和小姑姑們得以有進入電池廠打工的因緣。對二姑姑的犧牲,爸爸總是懷著一份感恩又愧疚的心情。這也難怪爸爸對於姊姊們的婚事都是抱持著很開放的態度,只要姊姊喜歡,爸爸基本上都是尊重的。 
常問到爸爸當年與媽媽結婚的因緣。爸爸說其實那個時候根本沒有心情去想那些事情。年輕的時候,有許多女孩子主動表示好感,紛紛透過姑姑們傳遞心意。爸爸一想到自己的家境,不想讓這些愛作夢的女孩子受苦,所以最後透過相親選了出身農家能吃苦耐勞的媽媽當老婆。婚後,雖然與媽媽的爭吵不斷,但每到關鍵時刻,爸爸心一靜下來,就會感性的講述媽媽對家庭的貢獻,並一再聲明除非媽媽主動要離開,不然的話,他是開不了這個口的。 
我第一次發病在急診室吵著要回家的時候,爸爸用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我當下安靜等候早上的門診。爸爸說等一下的門診結果可能會對我未來免服兵役的事情很有幫助喔!一聽到這句話,我當下身心整個便能安頓下來,靜靜等候。會說出這句話,表示爸爸平常就很關心我的狀況,清楚我很怕當兵,所以當時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幫助我穩定情緒。大學畢業後,媽媽老是催促我趕快去就業,爸爸則是持不同的意見,因為爸爸明白我的健康狀態可能不適合一般的就業環境,有爸爸的支持我才能安心調養身體,並在我失意的時候,笑著對說:虎父無犬子啦! 
爸爸對於我罹患精神官能症總是能正面取角,他分享說因為我的緣故,在學校輔導學生時,遇到有類似困擾的同學更知道該如何對待,有這樣一位富有愛心的父親真的是與有榮焉。
晚上和爸爸一起看《卡通烏龍派出所》,今天的內容是講說:故事的主角兩津警官壓榨、剝削因故迫降地球的外星人的勞力。我分享自己的觀後心得,談到故事裡的外星人可能講的是外籍勞工,卡通藉由詼諧搞笑的方式討論嚴肅的議題,上一集也是一樣,藉由一群人玩撲克牌遊戲討論什麼是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以及貧富不均的議題。美國也有一部電視連續劇叫做來自星星的鄰居,談到一群外星人來到一般美國住家的社區,藉此討論外國移民如何融入美國社會的問題
爸爸覺得我的洞察力還不錯,可能是跟學外國文學有關。我則是回應現代人現實生活的壓力已經夠大了,以比較輕鬆的方式來表達作者關心的議題、潛移默化,可能比較符合當代社會的主體性吧!在姪女、哥哥、姊姊與友人還有爸爸的身上都發現同樣的問題,就是覺得談社會問題太沈重,現實生活已經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了,尋求自保的小確幸算是一種壓力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