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從喜悅輕安的定課中下座。念頭生起:不知邱和順的的申請重見下來沒?
今天要去台北共修,可順道。念頭才落,司改會慧芳來電:孔萍會見申請已被允許,今天要去看他嗎?小孩未成年,不能會見…,因為員額限制,為了單純,答應。隨即去買些清淡被允許的食物,製作冰塊保鮮…本想打完日記,感覺自己的有所求變成負擔,而且會影響出門時間,捨。
日正當中,預計3個小時之內應可到達,內心有些緊張,不知能給對方什麼? 在禱告中請求佛師的引領加持,靜坐中默念著吸入慈心,永遠只對人好,呼氣,感覺慈心充滿,吸入悲心,永遠不對人不好,呼氣悲心遍佈全身,還未進入喜心,整個身心就鬆沉下來,進入無想的單純呼吸,甚至昏沉了,但是昏沉的明覺,正知每個車輪的走走停停,不用擔心,時間夠用,當自己能量充滿時,張眼,已經3點多了,還在高速公路上,4點鐘是最後接見報名時刻。念:大不了坐計程車,若計程車還是趕不及,就請求送食物,再不行,就自己吃。交出去了。
3點58分到看守所,感覺耳邊都會有人提醒,現在去做這個動作,接下來…,聽到叫號趕快報到…沒有時間想,就是隨順善意指令,總算即時…
食物的拆包、測量、檢查,重刑犯的接見程序,不同於一般刑犯,要出了這棟建築物,再轉2個彎,進入正門門房等候法警帶路→第一道鐵門,隨身檢查(登記留證件)→ 用鑰匙開啟第二、三道鐵門→轉折來到會見室→之後被反鎖室內,中間隔著好像防彈厚玻璃+不銹鋼條,即使雙方通話,也要透過中間透明室法警的監控…來到這裏,似乎不信任與防備是他們的天職,令人有窒息感。
問法警:你讓人感覺態度很好,又謙虛,我還以為在這裡工作的人是要凶神惡煞呢?年輕法警:還好啦!你知道我要來看誰嗎?法警:
看著申請號碼,大概知道。我:你相信邱和順是被冤枉的嗎?他:不太清楚。看著璧牆上的「浴火重生」,我問說:你覺得他有重生的希望嗎?他:要交給司法。我:台灣的司法公正嗎?
他:無語。
會客室一對一。啊,好亮啊!看到一位從內到外,連靈魂都會發光的人,在暗室的燈光下,讓人倍感光潔!他靦腆的說:看你的信還以為你年紀大,沒想到你看來那麼年輕,真不好意思,還把你叫作姊…(好天真、好單純啊!)我有做我們導師敎的觀呼吸靜坐定課,要不然以前是很老的。你的心好乾淨歐,那麼乾淨的人,怎麼被關在這裡?
而該關的卻逍遙法外…他:台灣司法體制的不公不義造成了很多人的家破人亡…所以主耶穌才會選擇我來承受苦難,他想藉我來告訴全世界的人,大家一起來關心台灣的司法˙˙也相信這將會喚醒更多有良知的人民,也相信台灣的歷史,將見證我所遭受的世紀大冤獄。他說:換你講。我:你讓人感覺很有光采,你在看有不看無。剩下的就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法講不配講。自己真的是來學習的。
他寫信,草稿寫5小時,完成寄出要7小時,(他的信沒有一條筆畫筆畫模糊不清,每一件事情即使很小的細節,都清清楚楚。他連寫一封信都全神貫注,全力以赴。)他說: 你們聖脈的大卿導師是位好老師,把你們敎的很好,去關心該關心的事˙˙又唱了一首自寫的「感恩」歌(內容多是慚愧過往,警示他人引以為戒),因為失眠而發願,於是他向上帝禱告,發願從7/16 開始,開始輕唱給來探望他的人聽,當他發願已,一夜好眠。禱告的力量不可思議。自己是他發願後的第一個聽眾,他很有感情的輕聲低吟,又似懺悔前非的深情告白,雖然有些台語聽不清楚,但是真的很好聽(他一直很擔心他的牛聲馬喉)。真的就是有情最美。
看著、聽著、對比著這麼單純、善良又天真爛漫的人,沒有犯法的人,卻被拘禁在這裡受苦,天理、公義何在?
不平、心疼的眼淚不自覺落了下來。
最後3分鐘了,他: 換你說。
我: 阿順,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們揹負台灣司法不公不義的十字架,為我們承受那麼大的苦難。謝謝你。我們要繼續努力,繼續加油。
他:一般人都不願意到這晦氣的地方,而你卻願意專程來這邊看我這陌生人,我會把你們對我的好,永遠放在心上,這是我阿爸敎我的,我永遠不會忘記。請幫我向聖脈的朋友問好,當我有機會出去的時候,我會去聖脈向他們一一道謝並且分享我的心得,謝謝聖脈朋友給予我的關心、支持與鼓勵。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在離去前深深的看著他,和他手掌相印,揮手保重。內心也在告訴自己,我們要把他當成自己在受苦,要救他,更要救台灣的司法,免於更多人繼續遭受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