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帶領四天聲音工作坊,承接這工作時覺得興奮和挑戰,這是台灣頂尖的藝術學校之一,難得會邀請我這樣非學院的人進入教學,而且學生中不只大學部,還有研究生。興奮的是可以指導科班優秀的學生,會激盪我的教學內容更專業;同時帶來一點擔憂,要端出甚麼菜色給戲劇系的學生?
思考了一晚,最後回到單純的自信,分享我最熟稔的「聲音和生命教育」就對了,不擅長的也做不來。寫好大綱,在捷運車聽著師的開示,靈感又出現,決定以「自然、還原」為開場白。
自我介紹之後,我問大家:「什麼是演戲?(用最簡單一句話回答)」很有趣地,學生們各式語法的回答幾乎都與佛法環環相扣,不外乎--世間沒有別人,透過入戲來揣摩入流和打開心量。這讓我很省力地以「法」的內涵連結到表演和演戲的制高點。
我再問:「演戲的元素有哪些?」我們從最外圍的觀眾、舞台、服裝、劇本、演員…開始抽絲剝繭,最後還原到聲音,這最貼近、最原始的身體表達工具。練習中有很多覺察,提醒大家不批判,不要想,只要去體會自己的自然。有趣的一個練習是請學員發一個有方向性的聲音,我們猜他的聲音是哪個方向,結果常常和發聲者以為的不一樣,這表示用念頭來控制身體其實有很多不精準,我們要預留空間給發聲者和聽者之間的了解。
每天課堂上都有充滿笑聲,主動舉手提問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今天結束時有一位同學在大組分享中,說他一整個下午的練習有很多抗拒,我藉著話題帶動學生們探討內在的恐懼,引發深層的討論和回響。通常台灣學員在結束練習的回響都是很放鬆、享受之類,當第一位同學說出有抗拒時,我覺察自己的第一觸有緊,但是沒有抓取,轉換以佛師的耳朵來聽,就有空間了,聽到的都是慈悲喜捨。
這兩天聽師早期開示錄音帶常有驚喜,師說:「逆境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如何善用逆境,很多偉人和藝術大師都是在逆境中彰顯其最大潛力,展現生命的至深情感。」還有回答關於輪迴,在佛法的生命觀中,輪迴是指一個念頭,不只是此生、來世。是啊,一個念頭即有生滅,當下的覺醒即是從輪迴中解脫。
每天四個小時的密集課程,連續二天來,我在回家的捷運車上睡得東倒西歪。這些孩子好有年輕創意和求知熱忱,發覺我在每一刻鐘都目不轉睛看著他們練習,跟著孩子們唱、笑,揣摩他們遇到的困難,試著在第一時間給予協助......難怪這麼耗體力!同時法喜充滿,我愛教學,帶給我很大的學習和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