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3-2011 玲真)
午飯後沒多久,婆板起臉說:「妳是怎麼教雪莉(外勞)的?妳是教她要『糟蹋』人嗎?妳尪(丈夫)在這裡妳有在關心嗎?為什麼早餐…」
知道她要講什麼,我先輕聲用英語跟一賢說我要假裝生氣回房去,然後也學婆板起臉說:「妳又要講這些,我不想聽!」就進房去經行了。
知道婆有病,但忍不住心裡有個聲音在反駁她想跟我抱怨的:「sely是我們請來照顧妳的。阿同早上自己會張羅他的早餐!」(婆婆上週跟一賢抱怨,說我不知如何教雪莉的,為什麼雪莉早上不會去買早餐給一賢吃?)
經行完,躺在床上想小睡一下,聽到婆仍在客廳對一賢抱怨。後來起身靜坐後,問自己:「這是我的最好嗎?我可以更好嗎?」知道答案!要離開婆家前,婆正要午睡。我:「這麼晚才要睡午覺,晚上會不會睡不着?」婆馬上坐起來,說她一定要說給我聽。我:「我剛都有聽到啊!」婆:「『有影喔?』我再講一次!」沒想到婆這次換了個版本,說她要小翠(同住的外孫女)幫舅舅(一賢)買早餐,小翠竟拒絕!「她在這裡住三年了,我天天買早餐給她吃。她從來沒給我吃過一顆糖。現在要她買給我兒子吃,她竟然不肯!妳聽了會不會難過?」我:「妳做阿嬤的人比較好,比較疼孫!她真的是太過份!改天我跟二姐(一賢的姐姐,外孫女的媽媽)說!」婆一吐為快後,安靜下來了!
一進門,看婆婆還坐在桌前吃午餐。婆:「吃飽沒?」我:「沒ㄋㄟ!我跟我媽媽說我要回來跟您吃!」婆笑:「 好!這樣最好!趕緊來吃!」我才坐定,婆突然放下碗掩面哭泣:「她來三年了,鞋子都不會收回房間!明明就給她住那麼大一個房間!」 我愣了一下才聽懂:原來婆又開始在數落和她一起住的外孫女的不是,而且仍是以前的話題。婆:「一個大學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我故意說:「吃飯不要講這麼難過的事!這樣我不想吃了!」故意放下碗起身。婆:「不講就不講!」沒幾分鐘,她又開口了:「一個大學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自己的鞋子不放在自己房間!要放外面(神明廳)!也不怕別人笑!」我拍拍一賢:「ㄟ!我的鞋也是放外面耶!你也是耶!不怕別人笑」婆轉得很快:「你們是看她放、跟著放的!她不知道是讀什麼『屎桶』大學…」我:「拜託!我還在吃飯耶!不要那麼不衛生!」婆笑。
安靜了幾分鐘後又開始。我跟一賢使眼色:「你的錄音筆呢?幫媽錄下來。不然她這樣一直講很浪費力氣!」跟婆說:「等一下!等阿同幫妳錄起來!不要那麼『浪費工』!」…
婆煞有介事的錄完,一賢放給她聽,她很滿意。後來我又起哄,要她唱歌錄起來,婆推說不會唱歌,不過還是「唸」了一段臺灣歌謠。我們誇她好棒!她笑瞇了眼!
(07-03-2011 一賢)
一大早起床後,母親就開始叨念著…外甥女兩年多來住在一起,不曾關心照顧過他,反而是他這個老人家幫他弄東弄西。
聽到這樣的聲音,裡面傳達一種苦,人跟人間有距離的苦。想到師開示,他只是不開心,要幫助他開心。就用輕鬆柔軟的口吻回應,引導他去看正面的事物。
不久,他還是回到抱怨哭訴,對著外勞雪莉一再地重複抱怨,雪莉聽得不知如何回應。到後來,雪莉自己也發現阿嬤是找不到其他話好說,才一直重複同樣抱怨的話。
午後玲真過來,看到這樣的觸境,開始還想引導,叫我拿錄音筆幫他錄下來,母親聽到自己的聲音,剛開始有些放鬆,很快地又回到怨,後來玲真被負面能量纏得受不了,就離境去休息了。
下午趁大雨初歇,邀請母親去保安宮前的花園走走,總算讓他暫時放鬆了。
晚藥石後不久,外甥女回來了。看他們祖孫互動了一會兒,外甥女去洗澡,母親又跟雪莉抱怨,說不可以幫他買早餐,這時才發現事情不單純~~母親和外甥女的事件似乎是循著『諍、怨、恨、害』的嗔心怒火四部曲在進行。
母親要外勞雪莉提早起床幫我買早餐,外甥女覺得不必要,跟他說讓我自己去買就好了。母親為此很不高興,把兩年多來的記憶都呼喚出來,嗔心再加油添醋,怨言中有了幾分的恨意。
真的不能小看這小小的諍,處理得不好,由諍變成怨,由怨到恨、到害,就不可收拾了。
看到問題的根源,就知道如何緩解這祖孫相處的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