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5日 星期六

重新找回失去的感覺

(02-25-2012一三)

兩個女兒因為矯正牙齒而裝上了牙套,口腔裡突然多了異物,姊妹倆也開始對舌頭、牙齒、咬合有了感覺。感覺,真是一件讓人困惑的事。沒有感冒鼻塞,就不會知道呼吸順暢比什麼都重要;身體健康,就以為可以隨意揮霍;享受自由,就以為自由來得理所當然。人們追逐快感,卻又同時躲避痛苦。然而,無論追逐與逃避,為了方便自圓其說,於是發展出一套牢不可破的理論。
一年前的我,對自己的起心動念、對身邊人的身口意,比學法前敏感許多,當時也誤以為這就是修行了。有一天,當人家問我對黨產的看法時,我雖然知道我的內心在抗拒,但仍舊不願多談,繼續規避此一敏感話題,並且為此發展出一套理論~「宗教不應該和政治走得太近」,堅信這才是符應正統的主流意識。
宗教教導我們要將世間的苦難放在心上,我照做了,因為我對天災、環境破壞、空難、車禍、棄子、孤兒都很有感覺。雖然如此,我仍然不願碰觸敏感且具爭議性的政治議題,最明顯的例子就是228大屠殺以及族群對立。我認為這一切都是政治操弄,修行人只需管好自己的身口意,不應該涉入俗事紛爭。
「我」不想承擔太多煩惱,,也很善於揀擇趨避,做公民太辛苦,做臣民還可天高皇帝遠,但我也逐漸對公共事務失去了熱情。
後來,我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我只在乎自己那枝微末節的苦難,並沒有看見自己的苦難與政治息息相關。沒有看見,是因為自己的心量太小,我跟世間、跟斯土斯民,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統治者最喜歡見到人民跟以前的我一樣,沈默、無感、自掃門前雪,偶爾關心一下公益,藉此滿足空虛的心靈,贊助一下弱勢,肯定自己也有同情心,但仍舊繼續嘲諷天下烏鴉一般黑。…
如果,我的世界來自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那麼,我的認知早已經被幾十年黨國不分的教育所左右,我活在一個被極度扭曲的已知世界中。這一年,我看見了自己的無知,那是一個既顛倒又匱乏的已知。
這一年,我走出來,也不再沈默,我又重新找回失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