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就像群島,屬於同一體系,但其實是各自獨立的島嶼,且逐漸緩慢漂離彼此。」(電影《繼承人生》(The Descendants, 2011)
與父親關係的糾結與複雜情感並沒有因為距離拉遠了而消弭,但卻多了份相互理解的空間,以及尊重的默契,更多時候則是近情而怯的點到為止。
電影《繼承人生》(The Descendants) 主角喬治克隆尼飾演中年的房產事務律師,雖然住在宛如天堂般夏威夷,卻鎮日埋首工作,因為妻子意外昏迷,而重新肩負家庭責任,照顧叛逆疏離的兩個女兒,而他繼承先人的土地(也是夏威夷最後一塊淨土),在保留或販賣的兩難中焦頭爛額,甚至從女兒口中得知有名無實的妻子外遇背叛。
電影忠於原著、有為有守,沒有操作成催淚的通俗劇,在岌岌可危的家庭關係中,愛與恨似乎就如親子關係般本是一體,無此則無彼,天堂也因缺憾而稱之。
前幾年,父親得了癌症,那趟從台北趕回花蓮的火車格外漫長,窗外的風景都失去了顏色,因為滿心的悔恨。之後,我開始一段不算短「修補」的練習,頻繁的諮商,觀想死亡的練習諸如此類,不算太成功,但至少,我說出了愛,他亦然。
「Goodbye my love, my friend, my pain, my joy.」最後男主角對著病塌上逐漸失去生命跡象的妻子說。
生老病死,是人生少數可以確定的事情,在無法割捨的近親面前,我不只繼承了情感表達阻塞症狀,也繼承了愛與感受愛的能力。
師:「看待『苦』,是看成生死大事,不是老莊式的看淡生死,是一直把生死放在心上、把苦當成值得一再咀嚼反芻的東西。見苦與慈悲一體兩面、互為表裡。苦是修行、解脫、信仰的動力,不管你是面對一個人,還是面對千千萬萬個人,還是面對無以數計的眾生,這個苦是不會消失的。只要有生命,苦就一定存在,這個苦不會因為我們大而化之、不執著就不存在…理智上的合理化,事實上很可能只是一種心理學上的防衛機轉,於少苦並無多大作用。宗教的態度是面對苦、面對生死,一點也不逃避。事實上,當我們把苦放在心上,就是把世間苦『不分你我』放在心上;把世間苦『不分你我』放在心上,就是把諸佛的本願放在心上。」
因為愛,把苦放在心上,把生死放在心上,有感也要能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