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三昧智》幫東華大學的學生上「身心化學體驗營」,作了一些調整,前半段,透過實際操作練習,帶大家聆聽身體的聲音,善用身體的資源,主要以血液循環、消化、和神經三大系統為主,帶大家練習伸展,呼吸慢走,仰臥橫膈呼吸,和靜坐換鼻呼吸。
休息過後,先看投影片,把剛才內在體驗的跟視覺圖像連結起來,加深印象,然後,再進入第二階段:情緒跟身體的關係。
分組討論,先就情緒的記憶(跟誰的關係?什麼情緒?發生了什麼?)挖掘素材。接下來討論:我的理想(如果可以重來,我希望用什麼態度聽對方說話,或者,我可以說什麼、做什麼?讓感覺更真更流動),我的現實(為什麼當時做不到?卡到什麼「陰」?),然後,大家集思廣益,或角色扮演,讓理想和現實重生對流。
之後,請大家根據討論內容,編創成一齣短劇,排練、演出。
分組表演前,一寂問:從小到大,上台報告、演出的經驗,應該不陌生,上台前,最熟悉的情緒是什麼?
同學:緊張!
一寂:是的,緊張時怎麼辦?
一位同學說:呼吸!
一寂:你那是標準答案啦,真的緊張的時候,你根本回不來!我們之前說過,緊張的時候,身體有反應特別強烈的區域,比如說心快要跳出來了,手在發抖…。身體既然有「緊張區」,就有「非緊張區」,比如說:你的腳趾頭會緊張嗎?你的耳朵會緊張嗎?你的頭髮會緊張嗎?緊張時,不要跟著緊張走,跟著緊張走你就掉進去了,緊張時,要去注意身體的「非緊張區」。
你到底是身體先不OK,還是心先不OK?
一寂接著問:還有一個很常見的情緒會跑出來,是什麼?
比較!比長比短,比大比小,比高比低,比快比慢,得失、成敗,通通跑出來了,覺得自己輸了,就開始自責,後悔…。能不能告訴自己,「我盡力了」,即使我知道自己很混,我也盡力了。「我盡力了」,然後,「我就是他」,我就是台上表演的那個人,去感覺他的感覺。
之前講到情緒在身體的現象,用說的很沒有真實感,現在,我們輪流上台,大家都有機會實際練習:緊張的時候怎麼辦?比較的時候怎麼辦?
(聽到這裡,大家笑了。)
因為有這樣的提醒,整個分組演戲的過程,比較不像是在笑鬧中就結束了的同樂會,而是身心的體驗和觀察練習。覺得一寂的用語,簡單,直白,有說到學生的心坎裡。
最後總結,我用貓掉落時馬上找到身體中心線的影片,對比人遇到事情的緊張、手足無措,來提醒大家:貓的想,都跟身體(現在)連結,以身體為中心線,就容易放-鬆。人的想,常常和身體(現在)脫離。常常回到身體這個基地,不管輸贏,過程中的動作和態度都會很漂亮。
一寂用小女孩萬聖節糖果被媽媽吃掉的影片,說明認得自己的情緒,可以表達得出來,那感覺往往就流動了。影片中的小女孩才三歲,表達卻那麼有層次感,因為,她一直很「真」地在面對自己的感覺。
一寂:今天的課程,不是在追求「人生必勝組」,也不是「完美溝通組」,而是「真」。相不相信你的真,會帶動對方的真。我們都渴求人與人之間感情深,其實,人與人之間只要願意真,感情就容易深。
這兩天的工作坊下來,雖然只看到幾雙閃閃發光的眼睛,但確實地感覺到他們的受用,覺得很值得!
我學習到,活動進行當下,注意力不要被消沉、抗拒的表象帶著跑,而是一直回到主動尋伺,比如說:有兩個男生一直不太專心,也一直黏在一起講話,休息時間,我主動去找他們說說話,沒特別說什麼,只是問問他們什麼系的,感覺就流動了。
同時,我也領悟到,遇到的境界有多僵硬,就代表我的身心有多僵硬!所有無法交流、有距離的、苦痛的能量,都在提醒我,是該卸下武裝、投降的時候了!
宗教是什麼?就是讓生命因著痛而打開。開到你不再有任何自以為是的本位主義,開到你還原到生命初始的好奇與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