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秀說:「外出辦事,雨下得不小,平時遇見雨天,心情都會有些煩躁,今日想到今年的梅雨季其實不明顯,如果不靠下雨,整個台灣可能都要缺水了,不能只想自己的喜惡啊!換個角度欣賞雨天,感謝雨水給大地的滋潤,如此一來,刷來刷去的雨刷也變得有些詩意了。」。
看到她跳脫過去的感覺和角度,看到她的心情轉折,不知怎地,突然感受到一種談戀愛的感覺,感覺她在跟世間談戀愛,在跟法談戀愛,所以雨刷左右的律動也變得有些詩意了!連想到一首我非常喜愛的老歌<Singing InThe Rain>。
這就是生命的美感吧?談到美感教育,我想到一段開示。
「什麼樣的生命美感可以持續,隨時隨地感受得到?」
「事實上,宗教就是在學這個。這樣的角度很少有人知道。宗教是非常有美感的,可說是極度的美感。很多藝術家對自己創造的執取態度相當像宗教,但宗教的執取是到了一個頂峰,爆破歸零,須彌芥子,無所增減。已經遍處了,所以不會抓取。」
「宗教對美感的執取是一種完全的飽和膨脹,然後爆破,爆破後就還原到虛空,那種美感就變成空氣,一種無所不在、無時不是的氛圍,可以在任何小地方看到美。『美』就是一個鏡頭,一種深情凝視,看見生命。」
蔣勳曾說自己是用佈道的心情傳播對美的感動,他說:「過得像個人,才能看到美」,「真正的美,作假不得,藝術是能恢復人的品味和人的感覺,但他們接觸了這些東西卻沒有感覺,像有些企業會固定舉辦一些音樂會,但他們卻沒有辦法進入那個世界。」所以他現在希望向大家說的是「人的原點」,「當我們失去了人的原點,談所有的美都是假的。」如果只是「能學會一件樂器、到故宮(國家級美術館)看過一次展覽、到國家音樂廳(戲劇院)看過一次表演。」卻沒有辦法回到人的原點,談所有的美都是假的。
美感一定源自情感。
最近偶爾回顧生命,我回想我的四次離家出走,我的離職或離婚,以及各種挫折與失落,意外地發現,所以情緒都已淡去,不再嘈噪喧騰干擾我,那真是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啊!然後在回顧中,突然感受那當中是一次又一次的「捨」。
會選擇捨,是因為看到「苦」,而每一次的捨都會感受到爆破,是這爆破,讓生命一次比一次變得更淋漓盡致,更敞開。尤其是在學法後。學法前的「不捨」帶著很多痛苦與糾葛的纏繞,學法後,則是在每一次的「不捨」當中蛻變出更清淨的愛。
我怎麼知道我是誰?我為什麼存在?為什麼活著?切刈不斷的「不捨」之後,還剩下什麼?追根結柢無非因為愛。只有剩下愛,存在的本質,唯一是愛。因為爆破而遍處。
生命的美感,源自於生命內在想要活出神的性情的渴望。
「真的獻身於神,是獻身於祂的性情。你們若被聖靈引導,就不在律法以下。自由是神給人類最珍貴的禮物,人因此可以自由選擇做自己的最真。他可以揀選去做有建設性的事,或是去做破壞性的事,他可以揀選愛神或不愛神,他可以揀選愛別人或毀滅別人。因為自由的存在,神才會真正知道祂所造的人有沒有親像祂。人的行為就是祂的鏡子。水在月在,沒有水,月亮看不見自己;沒有自由,神看不見這新人是照著祂的形像造的。」(延伸閱讀:神需要鏡子嗎?、心跟靈魂是同一個嗎?)
德國詩人哲學家席勒在他的著作《美感教育書簡》裡談到:「藝術是一種遊戲,凌駕於社會實踐及其目的性之上,是進入自由的途徑,使人成為真正的人。」「在美感狀態裡,人就是一種量的統一體,一種被某種內涵充滿的時刻—或者甚至說他已不存在,這時感覺統治了他,他的個性自我也消除了。」
這讓我想到:「當我們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很認真地在看一個人,很愛很愛他的時候~自己很自然就空掉了。」
生命是絕苦,因為只要不能活得淋漓盡致,只要不能完全自由,不能真正活出神的性情,就是苦,就是苦難。因為對苦有感受,讓我們也對世間苦難有感,深深。而在這永恆的痛苦與矛盾中,為了不斷得到解脫,人類誕生了藝術,可望藉由種種外在形式的表現,超脫這永恆的痛苦與矛盾。
擺脫「外在秩序」,取得「內在自由」德國哲學家阿多諾說「藝術不能忘懷歷史累積的苦難記憶,藝術不能忘記表現苦難」,這是為什麼所有真正永垂不朽的藝術作品一定與刻劃人類的苦難有關,關心苦難是愛的終極,是超越人性活出神的性情的選擇,因為嚮往至純至性,嚮往活出神的性情,就是活出聖潔與公義。
愛是活出神的性情,那是一種與萬事萬物談戀愛的感覺,因為愛,所以感受到苦難,所以願意尋求超脫苦難的途徑,追求自由,然後在超越中爆破,活出至善與至美!
在苦難裡激濁揚清,滌蕩埃氛,棄捨自我的輪迴飄泊,直心行去,到彼岸,歌詠愛,Singing In The R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