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挖掘得到一切境界裡的礦藏?如何才算是「心大於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讓自己鍛鍊出創造空間的能力,不斷地鍛鍊,直到超越「已生」。
昨日又出現了能量的激流。
我才第一次發現,過去之所以無法掌控或脫離,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非常討厭甚至害怕那個狀態,但是「排斥」反而讓我被這一股能量吸捲進去,而每一次的試圖求救,卻又變成「恣縱」,或終致滅頂。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度過那種走在路上隨時想要去撞牆或撞車的衝動?我有過非常多次這樣的經驗,那真的很恐怖,每一次的出現都要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失控,也有過幾次失敗的經驗,但無論是成功或失敗,都讓我感覺很狼狽,事後都會身心俱疲。
突然有一個圖像,讓我比較容易敘述這個狀態。我有一位很要好的同事,它非常信任我,我是她溝通、傾吐甚至是可以幫她療傷的對象。有一次她在我家與我促膝長談,聊到與母親關係的傷痛之後,我抱住她,跟她說我愛妳,結果遭到她的毆打…我緊緊抱住她,直到她平靜下來…
當一個人受過傷的時候,會變成對愛產生抗拒。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像傑克倫敦筆下的白牙那樣。
法會之前,整理好座位後我便開始靜坐,幾位同修們在一止房裡開海洋想的會,傳來的歡笑與聲響穿透寂靜,刺激著強化著這樣的狀態。我知道我正被想蘊淹沒,而今天我最好的態度是我開始思索怎麼辦。我完全忘了「什麼是佛事?放不下妄想分別執著,哪來佛事?」我完全忘了「為何而來?為報佛恩、為報眾生恩。」我完全忘了「工作分成前線與後勤。」
我一再掛心自己不是核心、不是圈內人,明知「核心即非核心,圈內即非圈內」,卻無法閃躲我就是要在「圈內」的想。想起了以前求救卻遭遇挫敗的經驗(比如問同修、向師請法的經驗),一時間甚至強化了種種負面想蘊。但忽然,我發現最重要的癥結,是我過去面對這件事的態度都是厭惡、抗拒、排斥,以及沉淪…瞬間突然發現我從來沒有去擁抱過、愛過這一股能量。而那就是問題所在。
發現與轉向。
之後,眼淚突然飆出。忽然驗證,愛才有能力創造改變和空間吧?
我忽然發現,當我有能力愛自己、擁抱自己的時候,我才能做師隨念,才有能力對準天地,讓師進駐。我不會形容當下的轉折,但就在這一霎時,有好多「種」經驗一直跳出來…直到發現我看到師的神情從喝斥變成了微笑…忽然,在這湧動的過程裡看到了師語默動靜之間,指導與教誨裡的一致性:「三依一向」。
一整晚,雷電交加的傾盆大雨裡,在同修的共修報告中,感受身體變化多端,各種疼痛侵蝕的感受。
回家時身體裡能量衝撞的狀況依然時好時壞,在體內不斷衝突著,到了隔天上午還在翻攪。在翻攪中,我努力讓自己把焦距放在「嚮往」。在翻騰洶湧的波浪中,一直在念頭裡問自己:「那是我真正的要嗎?」,不斷校正嚮往的過程裡,突然驚覺,飄蕩漂泊竟然是一種慣性和習氣,但那是我要的嗎?當然不是。
忽然發現,那是我生生世世追求真理,學習解脫的起因、過程和結果。
花了很長的時間,深深地回到自己最深、最寂靜的內在,這一次,很認真地用涵容和接納與這一股翻騰洶湧的能量共處、入流…
已生之惡令調伏,未生之惡令不起,未生之善令生起,已生之善令增廣…四正勤忽然像咒語反覆著,伴隨著淚水在我腦海裡迴盪,一一校正著我的每一個念頭…像光,像窗外的大雨那樣。沖刷洗滌著我的心,直到身心舒朗開闊,偃旗息鼓,風平浪靜…
再一次深深體驗,法是天地間至純至性愛的菁粹。
拋棄一切有所求之後,才能真正回到愛,真正的愛,絕待,而只有絕待的愛,才能入境入心入流,洗滌更新療癒陳舊的污垢或傷痛。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