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近中午時外出舉幡(中午會有外食用餐,路上行人較多),第一站去那裡?閉目問問天,出現「永安市場捷運站」,那是我長大的地方,想用舉幡來感謝這塊土地。
到了捷運站出口,找到一個不會淋到雨的地點,舉起「身苦還是心苦」的牌子,不一會兒,保全來趕人了,離開的時候,附近的小販好心告知,「捷運站不可以做廣告,所以我們才會站到這裡來。」
觀察一下,捷運站出口處有好幾個攤位,不太適合舉幡,還在邊走邊看時,被一位中年男子攔了下來,他看看法語,然後開始談他的想法,聽著聽著,他越說越離譜,「歐巴馬這次會勝選,都是我操的盤」,「我要引進杜拜的資金,台灣這樣就有救了」...,知道他只是想要找人說說話,切斷他的談話,離去。
下一站去那裡?去台大醫院試試看。
醫院門口有個警察站著,管理計程車的排班次序,整個門口淨空,看來,好像也不適合,不過,如果就這樣回去,心有未甘,「站十分鐘也好,沒有舉幡,至少讓人有機會看看法語,也好。」
信步走到台大醫院與二二八公園的十字路口,公園以灌木叢為牆,決定把法語標誌立在灌木叢,讓等候綠燈的行人方便看到法語。
我呢?我的位置在那兒比較合適?
原本是坐在法語的旁邊,後來發現,這種方式,行人總是匆匆經過,反而不會駐足欣賞,調整一下,離法語遠一點,而且在大家欣賞時,我特意頭轉另外一邊,內心只有一個願望,「只要有人有機會看到法語就好了」,然後,試著跟有緣的眾生微笑,當眼神對望時。
有接收一些回應,「身苦還是心苦?都苦啊!」
還有位太太,特意過來打招呼,「你就是推廣這個想法的人嗎?」
一位很可愛的老伯,八十三歲,「你的笑容真自然」,是他打招呼的方式,「這塊牌仔是你的?」因為他用台語,我也用台語回答,但是在介紹「身(sin)苦心(sim)苦」時,我的發音聽起來幾乎一樣,老伯就教我怎麼發音,練習幾次後,他突然說「你的台語有宜蘭腔」,覺得好神奇,因為我的阿媽是宜蘭人。
老伯年輕時從事黨外運動,老來還為台灣擔憂,不過,老伯很樂天,「想那開,心就開(台語)。」
「不是,是咱的心原本就像天一樣的開,常常仰頭看天頂,咱的心就會越來越開,天公疼憨人。」
「你講有道理,你一定是做慈善事業的,台灣現此時,很需要。」
試探問問看,能不能分享頂天立地的呼吸?他點點頭。
幫助阿伯頭頂天調好身姿,老伯說「坐乎正,才會得人疼」,這句話我懂,再加以引申「身正心就正」,雖然我的台語發音「身心(sin-sim)」不分,老人家頻頻點頭,跟著做全身呼吸,我再加以說明「身軀那正正,心就會正,呼吸就會完全。」
「有趣味!有趣味!你是那一個單位,有名片嗎?」
要不要給?想一想,是對方主動要,於是給了一張,名片上又是法語「看有不看無」,然後用台語念一遍給老伯聽,老伯說「有道理有道理,如果用台語寫,更加好。」
在他離去前,我跟他說「互相勉勵,要努力,為台灣」,他說「努力是漢文,較文雅,阮是說打拼」,我再改口「互相勉勵,要打拼,為台灣。」
目送老伯上車,他在車內跟我揮手,像小朋友一般,動作很大,生怕我看不到,臉上還掛著開心的笑容。
在十字路口待了一個小時多,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台北地區總人口數將近七百萬,我需要更努力舉幡,讓有緣眾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