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3日 星期三

我家老爺子

(2014-07-23韻雅)

旅行期間每天和scott 相處於同一房間,不像台灣時我們有各自空間,有時飯店房間很小,還真有點挑戰。
每天他都重複喊累、需要休息,即使那一天他已經小歇了2-3次,還是會把累掛在嘴上。耳朵第一觸有點緊,也就是有點煩,我又沒有勉強他做事,想睡就去睡啊。今天早餐後他同樣說累,聽到的當下,決定重新調整我的接收,去掉負面反應的習氣,聽只是聽,發現即使我沒有阻礙他休息的意思,任何細微的負面感覺都會讓敏感的他更緊張,所以會一再重複表達他需要休息。我鬆了,他也可能會更鬆。

Scott常常不準時,每次都團員約在lobby,他一定是最後到。我在同一個房間有時候很急,都要出門了,他還要做瑜伽、沖澡,而且還催不得他,會生氣。偶爾我會先下樓,但最後還是要等他到。昨天要離開飯店去搭機,他堅持要做瑜伽,我請他先收拾行李,他又要求充電ipod,飛機上要聽音樂休息,可是我的行李正打包中,只好請他最後負責把充電器和轉接頭帶在隨身包。抵達德國飯店,發現他沒拿回轉接頭,我很生氣。他一路上不停掉東西,拐杖在捷克掉了,跟飯店借雨傘取代拐杖,還是弄丟,昨晚到德國天冷,才發現遺漏了一件牛仔褲。他丟自己的東西就算了,遺失我的物品,我的情緒上還是很難調適,當然最終得接受。旅行的好處是必須一站一站前進,沒有太多空間停留在過去,只能不斷回到當下,找到解決的方案。
另一個難題是Scott在應對時總是很硬,來自美國紐約的生活習氣,好像事情都要爭取而來,態度要強硬。這在某些時候是有效的,例如機場處理樂器行李,他不會妥協一丁點;或在和藝術節談判費用和待遇時,他也都盡力爭取。但也很有令我尷尬的時刻,他緊繃時的語言有時候很粗魯,尤其在歐洲,感覺特別明顯。
我覺得他太粗魯、對立,他覺得我們台灣人都過度客氣、不敢說出自己需要,每個人各有其因緣形塑的認知,我不能想要改變他,只能尊重。但我仍理性跟他溝通:「你可以以你的方式跟對方理論,但當你失控說粗話時,一旁的我很尷尬,這讓我無法支持你。」
Scott一起密集旅行和工作,看到自己還是有許多關卡,對於他演出上的不精準,生活習慣上的散漫,我還在學習接受。放下這些負面釘子的注意力,才有空間欣賞他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