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
書寫或回顧學法的歷程也是常有的事了。只是,彷彿深入法的境地之後,要「細說重頭」地,向不認識的人寫一篇全新的紀事,還真不知從何開始。
那,只好燉著了…
已生是框架,未生是從框架裡抽出的穗,穗出於稈卻異於稈。
2012年,當時23歲的傑夫寫了一首熱情而強烈的詩〈為何我討厭宗教卻熱愛耶穌〉,他和朋友把這首詩拍成影片,上傳到YouTube,沒想到短短48小時之內竟然吸引了七百萬個人點閱,一年的點閱人數更高達兩千三百萬以上!影片引起的共鳴和回響不計其數,不分教徒和非教徒,從無神論者到各方宗教領袖都認真關注和討論,傑夫也從此一頭闖進文化交談與人生思辨的領域。
閱讀博客來的商品簡介,讀到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牧師盧俊義為這本書寫的一段推薦文,覺得精闢地點出了問題。盧俊義牧師說:「教會不是建築物,而是人。教會不是無生命的空間,而是活生生的有機體。」
他說有一年參加所屬長老教會總會,用很長時間在討論「甚麼是『教會』」這個議題。 後來主持會議的議長裁定停止討論,只有提議才可以發言。這時,有一位年輕的議員舉手提議說:「屋頂上有十字架的,就是『教會』。」當此議一出,隨即獲得甚多議員紛紛舉手表示「附議」。於是很快就通過了這議案。但就在議長宣佈要將表決結果列入記錄時,有位年老的長老突然舉手要求議長讓他針對此議講一句話。徵詢過所有議員的同意後,這位年長的長老站起來這樣說:「我同意『教會』就是屋頂上有十字架的。但這種房子『墓仔埔』最多。」
他並贊同作者所說:「我們確實是用自己發明的耶穌,取代了那個真實的耶穌。」但耶穌應許的不是世俗的成功,而是他自己;耶穌應許的不是富裕,而是在他之內的富裕;耶穌應許的不是一帆風順,而是與我們同在。而真正的「教會」是讓人坦承脆弱的地方;是讓人拿下面具的地方;是讓你做自己的地方。他說教會不應該是「一座好人博物館」,而應該是「一所收容破碎之人的醫院」,因為屬於耶穌的教會,並不是在「炫耀他出色的員工」,而是要「醫治受傷的兒女」。這也是我一再強調的,認識耶穌基督,應該是從人生命的苦難開始,若是沒有這樣的認識,就很難進入基督宗教信仰的門道。
傑夫說:「聖經裡的耶穌是個激進的人,他傳布激進的信息,也以激進的方式改變人們的生命。在聖經裡,耶穌可不是位帶來平安的人,沒人知道該拿他怎麼辦。自由派說他太保守,保守派又說他太自由。你想想:他的第一個神蹟是將水變成酒;後來又把那些將他父親的殿變成賊窩的人趕出去,勇猛得跟職業摔角手有得拼;當時社會的規範以及性別、種族藩籬,他全都不放在眼裡;他自稱是上帝之子,自稱將審判每一個人,決定他們該上天堂或下地獄;他還說過這樣的話:『如果你們不吃人子的肉,喝他的血,你們就沒有真生命。』總之,他是個危險人物,而且是個怪人。」
耶穌不是一個當時的時代裡認定的好人,祂甚至是一位革命烈士,也因此讓祂揹上十字架的,不是嗎?傑夫似乎點出信仰的真諦了!
「一開始時,我責怪上帝讓我生命中有痛苦,但慢慢地,我開始聽見祂恩典的低語。」
「我當時並不知道,神之所以要擊垮我,是因為祂愛我、想修復我。作家路易斯(C.S.Lewis)說過:「神在我們的喜悅中低語,在我們的良心裡說話,在我們的苦痛裡大吼:苦痛是祂的擴音器,要喚醒這耳背的世界。」讀到這一段時回顧自己的生命,忽然深深地受到感動,過去所經驗的苦,都是為了在法裡被修復,感受師的愛、至純至性的愛,感受神的愛。
「神之所以要擊垮我,是因為祂愛我、想修復我。」那就是淬煉吧!生命的苦難帶來淬煉,但只有當我們擁有信仰的時候,我們才能體會到神的同在。
所以,「聖經不是本規定,而是封情書。我不是個雇工,而是個孩子。聖經想談的不是我的表現如何,而是耶穌為我們做了什麼。」「恩典並非在遠處等待未來的我,而是現在就給了真實的我:艱苦掙扎的我、一團混亂的我、耽溺色情的我、對一切毫無所知的我、沒安全感的我。神在我的泥沼中愛我,沒等我洗淨自己就愛我。」
在寫日記的過程裡,因為師,我學會對準天地,更重要是,有體驗和導正,幫助我們減少很多如傑夫的過程或是陷入一般宗教和基本教義派的「誤導」裡。就如傑夫所說:「我們有宗教,卻沒有耶穌。我們有好榜樣,卻沒有上主。我們有神學論辯,卻沒有活生生的道。我們有善行,卻沒有善的根源。我們有愛,卻沒有本身就是愛的神。」
記得師曾開示:「解脫一定要透過五禪支和內外身的交流來檢驗,世間一般的宗教缺乏師隨念,不關心公義就不能與普世價值對話,與公民人權脫節就會依附政商,無論是內觀或是基督教,都因為少了內外身的交流,而繞不出自閉迴路,沒有實際的體悟,就無法深入生命的本質和核心,大開大闔。」我想,我們比傑夫幸運的地方就在這裡吧!
我們如此幸運,得以親身體證,在被愛裡修復,歸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