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4日 星期四

向前向後看生死

(08-03-2011一護)



今天看了電影「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Tuesdays with Morrie (1999),也聞思師的相關開示,內心有很多的感動:

社會學教授墨瑞,罹患了ALS(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即一般稱之為「漸凍人」,得知自己來日不多,不改幽默地說:這是我人生最後一個階段,我們遲早都會踏上這一步,也許我可以教大家如何作好這段旅程的準備。

聽到他說:「也許我的垂死,能有點價值供大家學習,就像是一本人體教課書。」
當下內心深受感動,忍不住也發願:願我的垂死,也能有點價值,供大家學習。

墨瑞的學生米奇說:對我而言,墨瑞不只老師,他還是一股力量…。
這讓我憶起敬愛的師,對我而言,師是什麼?
師給我愛、給我信心、給我勇氣和力量,師啟發我的四無量心,師教我六度三箴…,師~賜予我法身慧命,師讓我深信~此生解脫有望,師…不只是師,師是真情真愛的活水源頭。

很喜歡墨瑞用他生命最後一段旅程,教大家生命的意義:「垂死只是要傷心的一件事而已,活得不快樂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快樂嗎?有奉獻給社會嗎?心靈平靜嗎?」這讓想起,師不斷叮嚀:要非常非常注意身口意給世間的回向。

「什麼是漸凍人?它會讓你像蠟燭一樣融掉,我的例子是從腳開始,先是我的雙腳,再來會是雙手,最後就是全身了。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麼嗎?很快就要到別人幫我擦屁股的那一天了。但我很幸運,我還有時間可以學習,還有時間跟我愛的人說再見,也還有時間教我的最後一堂~生命的課程。」

感覺墨瑞真的很有智慧,很放鬆、很幽默地面對自己的病。
記得醫生宣佈父親罹癌,只剩六個月的生命,請示師,要不要讓父親知道他的病況,如果要,又該怎麼跟父親談。
師教導:一定要讓他知道,告訴他「還有六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愛這個世間…。」

「當你學會面對死亡,你才知道要怎麼面對人生。」
想起師開示:一定要緣苦生信,一定要從對苦的認識,對死亡的認識開始。要懂得面對死亡,才知道什麼是生命;懂得面對痛苦,才知道什麼是快樂。不然,你的快樂,只是在逃避痛苦;生命只是在逃避死亡。真正的生命不是逃避死亡,是面對死亡,面對死亡的那種「格」要出來,生命才會有莊嚴。

喜歡墨瑞對「時間」的解釋:「什麼是時間」!123456789101112,上星期憋氣還可以數到16,今天只能數到12…,偶而憋氣數數看,感覺還不錯,這樣就不會無心做事了。

墨瑞覺得:「變老不只是衰退而已,這是成長。但為什麼沒有人說:希望我變老!
因為這個文化崇尚年輕,我可不吃這一套,我曾經22歲,現在78歲了,害怕變老,就是還沒找到有意義的人生。」
師教導我們:每一個年紀大的人,都要努力做一個可愛的老人。不要害怕變老,要擔心自己不可愛。

接受自己罹患重症那麼容易嗎?都不會自怨自艾嗎?
墨瑞坦承:「一定會的啊,我通常在早上大家都還沒起床之前,會很生氣、痛苦,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公平在哪裡?然後我就哭了!我會憤怒、悲傷,然後我放手…,就這樣,都結束了,沒什麼好說的。」

回顧自己曾經有過的感覺,告訴自己那是自怨自艾,今天就別再那麼悲觀了。「我只給自己那一點時間,要開始想這一天該怎麼過嘛!很多人會來看我,我會聽到什麼故事和學到什麼…。」

今年禪十,師開示:要認得觸受、隔礙和抓取。抓取就是對觸受又有抗拒、排斥,離開因緣了。不相信因緣有它的自然發展,就會有抓取,就會有想蘊,就會走不出來。

也很喜歡墨瑞這一段話:
「不要因為我快死了而悲傷,大家都會死,你也不例外,但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他們應該放隻鳥在肩膀上,想像你肩膀上有隻小鳥,每天都問鳥兒:我今天會死嗎?我準備好了嗎?我過的是我想過的生活嗎?我是我想變成的那種人嗎?只要接受自己隨時可能死的事實,我們對人生就會完全改觀了。」

「你每天都問:是今天嗎?如果肩膀上真的有隻鳥,你就不會放掉你最珍愛的東西。」

這就是師教導的:面對死亡,是真的把死亡放在心上,很珍惜生命,知道生命的輕重,真的讓生命發揮最大的作用。
記得曾經佈達:邀請共住同修,每天相遇時,以「記得你會死」,當作見面招呼用語,互相提醒、呼喚,感覺是很好的死想練習。

愛…愛是無敵的。不相愛,即如死滅!我們自認為不配擁有愛,以為讓愛進入心中會變得軟弱,不知愛是唯一合理的行為,只要好好講,讓愛進入你心中吧!

師開示:活著要做什麼呢?活著不是為了圓滿真正的愛,活著要做什麼?如果對別人的苦沒有感覺,我的心是什麼做的呢?如果沒有勇氣,沒有真心去面對世間的各種對立、不信,何必學智慧,何必學法呢?

談到後悔的事,墨瑞遺憾:那些年我一直封閉心房,拒父親於門外,我怎麼沒去搞清楚他在想什麼?那個天可憐的人大半輩子都在害怕,我好自私,只想到我有多需要他。
感恩師教導我們:可以對人好、卻沒有對人好,是了去!願意隨時隨地地對人好。
墨瑞吶喊:天啊!一生都浪費了!(發願)任何人、做任何事,我都原諒,現在!不要等!
我感到好震撼,我當下也發願:任何人、做任何事,我都接受(原諒)。
第一觸是法、是師,現在!不要等!

最後,是米奇對死亡的恐懼和抗拒:
如果學不到「等你學會面對死亡,你才知道要怎麼面對人生」,怎麼辦?
「如果看到死神來了,只想沒命地逃呢?如果我們跟你爸一樣,怎麼辦?如果我們不能像你這樣學到這些,怎麼辦?」

墨瑞:已經發生了,這是一定會發生的。

但,我不希望它發生,我不要你死,你經常引用的那首詩:不相愛,即如死滅。
我們遲早都要死,不是嗎?我們學會了愛別人,對方死了…。不是我們死就是所愛死去,這有什麼意義?我們從這些痛苦中學到了什麼?

墨瑞米奇牽起他的手…,說:死亡是生命的結束,不是一段關係的結束,米奇還沒學會道別,你不了解嗎?你觸動了我,如果你沒有再來找我,我會怎樣?這是我們道別的方式,我愛你。

師在「真情禪」與「自在禪」裡的開示,更淋漓盡致:
人在美感裡面,就沒有死亡的感覺。內化了,就不會怕死亡。我們死了,或者所愛的人死了,不再能夠跟所愛的人聯絡、講話、往來了。但在美感裡面,你跟所愛的人並沒有分開,所愛的人就在你的生命裡面。 

亡是一個普世現象,有生就有死。從生命的角度看,到處都是生命;從死亡的角度看,到處都是死亡;從病的角度看,到處都是病;從老的角度看,到處都是老。死亡比較特殊的是,它代表一個愛別離的開始~跟所愛的人分開…不管是自己要死,還是我們所愛的人要死,都是跟所愛的人分開。死亡也是怨憎會的結束:跟討厭的人要再見了。所以說,死亡可以是一個恩恩怨怨的結束,也可以是一個美麗的開始。

生命代表「向前看」,死亡代表「向後看」──所愛的人死了,很容易就開始回憶他、想念他,會更想知道他這一生發生了什麼事。跟所愛的人分開,容易想到他的美麗,當然也記得他不好的地方,那些不好的地方,感覺好像就變成了廣大無垠的背景。死亡基本上是生命的沈澱,瞻前()顧後()可以是極大的美感!

生命留下來的是一個,死亡留下來的也是一個相,相就是記憶的結晶,相可以是非常美好的。死亡是一種力量,生命是一種力量;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為了圓滿一種緣份而來這個世間。

面對死亡,面對自己的死亡,即使是面對所愛的人的死亡,它也是再一次地面對自己的死亡。看到別人死了,就是看到自己死了,因為他是我們的所愛,他是我生命的一大部份,所以,所愛的人死了,他會在我們生命裡創造一個空,無量無邊的空;因為太愛太愛他,只有用無量無邊的空來容納、接納這個洞,用空來滿足、來成全。失去所愛的痛苦那巨大的痛和,如果沒有用更大的願力和愛來成全,它就會是一個永遠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