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完全的收縮,晚上參加朋友舉辦的家庭尾牙,因為是在餐廳的包廂,私密性很高,所以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機智問答,以獲得主人準備的尾牙禮品,這樣歡樂的場合我居然完全收縮了,而且花了好一些時間才膨脹回來,主人的兒子出了一個題目,請列舉一個世界上還沒有廢除死刑的國家。
我旁邊的朋友搶答美國,我則回答台灣,沒想到有人說,回答台灣可能會有另一個爭議,就是台灣是不是一個國家,當場我很震驚,不太明白這是一句玩笑話還是認真說出來的話。
因此我認真地說,台灣是一個國家,更令我震驚的是,整個晚餐不論大家丟出什麼樣的話題都有人接話反應,但我這句台灣是一個國家,卻沒有人接話,也沒有人想要表達什麼,彷彿我是說給空氣聽的,大家都有聽到,因為空氣靜止了一秒,一秒之後朋友們就轉移了這個話題。
我愣住,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突然我的心好痛,身體好收縮,想要大喊,我們住在台灣都無法說台灣是個國家,憑什麼要別人認同我們是個國家,但我沒喊,只是去感覺身體的緊,呼吸的變化,並真切了解到這塊土地的苦是什麼,台灣人的苦又是什麼,幾分鐘過去,我還是無法說話,也無法進入大家的話題,於是把手放在腹部,用最單純的呼吸來呼喚自己,呼喚自己不要失去相信,呼喚自己不要歪斜了自己的中心線,一直到晚餐結束,我的心都還是緊的。
我願意相信,此刻的因緣不聚足並不代表永遠我們不能談這個問題,也不代表這個問題會是個我們之間的禁忌,我在內心許願下回我要個個擊破,完全的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