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們那個部門新接了一個案子,再幾個月就要量產了,現在很多問題要解決,幾乎每天都得工作到很晚(早上九點半上班,常常超過晚上11點才下班)。我看他臉上有好幾顆爛痘子,他說那沒辦法,再一年半,還是得熬過呀!(這替代役共三年。)
我問到溫和抗議的可能性(比如跟主管提一下身體不堪),他說不可能,除非不在乎考績、年終,而且《和碩》已算是較有名的公司,許多人看到他們員工尾牙時,沒抽到獎的都有一萬塊,都羨慕得很,「你走了,很多人等著進來呢!」
問如果去《台積電》會不會比較好?他說《台積電》、《聯電》要的都是台清交,其它學校的,只能一整天顧機器,更沒前途。
真慘啊,台灣的學校教育把年輕人壓縮成這樣,就跟在義守大學教書的奧地利籍教授觀察到的一樣:台灣的學校沈默得像墓園靜悄悄地,教室不如說是偽裝的墓園,台灣人「缺乏內心世界,在『正常』的情況下,已經有某種固定的想法深根在他們腦袋中」,因而像我外甥,雖然碩畢了,也不敢有不一樣的想法,大家都這麼說、這麼做,他就認為是這樣子。
另兩位年紀稍小些的堂弟,也趁著這回較熱絡的互動,把他們都加入臉書,看到他們的臉書內容,也是完全跟公共事務、國家政策走向無關的照片或文章,有等著被賣的無奈,面對壓榨人油的「慘」業,沒有議價空間,勞動力市場供過於求,管理階層不在乎你精神不濟或怠工、破壞機器,他們要的是血汗,不是品質。
小堂弟大一唸不下去,後來休學重考,換了另一個學校另一個系,但一年還沒唸完就又唸不下轉系了,我看他若不是悶悶不樂就是強顏歡笑,感覺依他的個性還挺適合先出社會工作的,但保守的叔嬸想必很難接受,見小堂弟如此,內心真的很不忍,只能期待往後臉書上或許可再交流。
「我現在在美國創業,發覺兩地創業環境差別太大了。我很難想像在台灣能獲得多少創業的支持?
為什麼在美國大家都想幫助年輕人成功?有一個可能是,大家都想看到新東西。另一個是希望有好的創業生態。再來就是大家想投資你。
我念清華大學時沒有感覺被訓練。學校課程或學生聰明程度不是關鍵,而是整體環境缺少不斷刺激和支持青年做夢。
台灣教育和社會,對年輕人的期待是模糊不清的,我們很少問:你的專長是什麼?什麼最適合你的個性?大家多半想要找尋安全的樣板,進竹科、當處長。」
實在說,看到這個,跟看到中國不給網路自由、伊斯蘭國家不給婦女自由,都讓我有同樣的感覺:父權/權勢者的控制,那種只想要弱勢者「聽話」就好的保守思維,以致於整個群體無法開創、前進。
年夜飯的台灣史桌遊讓我眼睛一亮,雖然年假結束了,這回來不及跟親戚們玩,還是下單購買,打算先了解遊戲的方式內容,下回再有聚會就可帶動大家玩,希望用較靈活有趣的方式讓週遭人認識真實的台灣歷史,因為,既然覺得這個社會反動保守,就有義務盡一己之力讓它活潑開放。
延伸閱讀:關於Made in Taiwan的奴隸 (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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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長的話:
是下一代。
很多人說運動要走出同溫層,那一陣子,我幾乎是一去上課就馬上失溫,鮮有一個十五歲上下的小孩,知曉318究竟在做什麼?在訴求什麼?我一個一個問,發現其中竟沒有幾個人關心,甚至有不少學生回答我:「國家現在好亂啊,為什麼要這樣子?不能趕快和平落幕嗎?」、「攻佔行政院又被警察打,不是自找的嗎,他們到底在做啥啦?」
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因為他們誠實的反應,我不禁想知道,因為324而掉下眼淚的我,與他們之間有什麼差異呢?是代溝?還是⋯⋯有更深層的因素必須挖掘?
當他們每一天拖著重達七、八公斤的書包,從補習班回到家,從書包拉出一本又一本尚未完成的作業,開始加班時。他們根本不關心這個國家怎麼了。沒有心,沒有力,沒辦法給予一點心力。他們無法對自己的實際生活感到興趣。那些「改變成真」的相信,「未來會更好」的祝福,他們聽不見。
對於知識,對於資訊,他們不想再花心思。
師長給什麼,媒體講什麼,就姑且這麼收下吧,如今考試比較重要。
荷蘭一直是鼓勵個人創新,創業的國家,這樣的政策實行了幾世紀後,累積出許多知名企業,許多寶貴的經驗和知識,並成為荷蘭經濟成長和創造就業機會的主要驅動力之一。這個傳統將繼續世代延續之外,2015年1月1日荷蘭政府公佈了一個「新創企業家居留許可申請 Scheme forstart-ups」的方案,歡迎各國有志創新的人才來荷蘭創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