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2012宥娟)
想起了去年在夏禪過後的法談之旅,早餐席上,一綸敘述著在台南傳法音時那生動而喜悅幸福躍然的美麗臉龐,總記得她立志要做富樓那,那為說法而活的丰采,讓我深深感動著。
但更早以前,第一次的相遇和衝擊,是在我生平參加的第一次冬禪。
我為求法而來,只因我的淚水痛苦與悲傷如四大洋那麼深…….
2007年12月29日,生平第一次,站在禪堂中等待一綸引領禮佛,清晨黎明時光,輕煙似夢,她的聲音竟似暮鼓晨鐘,把我的心敲得震天嘎響。她說,在師隨行送機那天,師安慰淚流不止的弟子們:「一綸,心若明,師便在;心若不明,師亦不在。」這句話,彷彿點燃記憶火炬的火種,有一種無以名狀的熟悉感,無法遏抑我的思念和淚水,滂沱而下!
翻轉我無明的心啊!祈求師,敲醒我的昏昧和愚癡!
每道能量,都與「境」形成某種連結…
求法的生命因為同修而富足了,這一路上同修所展現的種種身口意梵行都在滋養一個新生的我,好多好的法的滋養是來自這些同修們的美麗身影,而,每一次的聚散,都讓我感到我要更認真更精進,才能將我所啜取的滋養化為更精粹的能量,迴向愛我與我所摯愛的同修,迴向愛我與我深深摯愛的師。
很感恩生命的種種際遇,熱愛書和文字,讓我彷彿是個永不饜足的饕餮客,不止歇地吞嚥所有我能吞食的文字。
一個不解引出一個探索
一個探索引出一個深究
一個深究引出一個潛游
《寫作心理學》裡有一段話︰記憶的忠實的姊妹和助手是遺忘,遺忘就是記憶的沉澱。對於一個作家來說,這就是最初步的整理和加工。
遺忘之所以忠實,就在於它並不決定於你的主觀意願,你當時非常重視的事情,事後卻可能忘的一乾二淨,只有震撼過你的心靈,在你的心靈佔據了自己的位置的記憶,才能經得住遺忘的清洗。
這種遺忘的篩選是一種自然的選擇,經過遺忘的過濾,作家頭腦中留下了那些使自己難忘的表象,這些表象往往成為構思的觸發點或材料。
是的,書寫之於心靈的震撼教育。
享樂竟已無法使我愉悅,就像一個美食家最終要求自己成為一個廚子。
永遠不能滿足的。
二十年前,我迷上了腦力激盪
胡亂紛雜的語彙,牽強附會的聯想
猶新的記憶中的登琨艷的舊情綿綿
中山北路,林蔭如栩
櫥窗上似乎還剪貼著當年那個踽踽的身影
那些,是我胡思亂想的小棧之幾
當時的左腦
總是喜歡跑出來妄自菲薄,自我批判
所以也沒留下甚麼具體的證據
沒想到卻成了二十年後的腹案
蝴蝶效應似乎神秘地自發成一波波的漣漪
這道題像是一次高考。
我的回憶裡儲存著許多共同科目
然而,有時在某些異樣的情境中
這些科目偶或呈現不同的視角
坦白說,我特別喜歡這樣的模擬
我在一種水光的反射裡
看見自己的幾抹側臉
朦朧裡飄搖模糊的典藏剪影,
波光漾漾,霧濛濛地。
而,這一生所為何來?
在兜轉了一圈所謂前半生之後
在每一日的轉折站
我在螢屏前,落款。
書寫,書寫,書寫,
Writing,writing,writing,
Writing,And,Writing...
甚至是逼迫著自己的。
沉澱一番talk。
那是一種帶著痛苦的快感
一個胎的誕生
很像哺乳的一種經驗
這一生所為何來?
若是遵循著傳統與順遂
我很可能是頑固驕傲的一枝
所幸不是。
發現一朵薄雪草。
在隆起的繭縫中,閃動。
此刻,我坐在國泰醫院的候診室裡
心臟無恙。
特別是在檢查的那一刻
雖然它有時兵荒馬亂的激越著
雖然它上一刻才溜過一絲尖銳
這一生所為
我書寫我騰躍的跳動
關於此心,種種。
以上,是寫於2006年9月15日的『候診』。
而法本來就是遍處的!本來,就是心的種種。
幾經轉折,我終於明白,此心種種,都是為了回到師的懷抱之中,讓心點亮。
在師深情深邃的眼神與溫暖溫柔的懷抱中,我回到了家,把心燈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