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7日 星期三

回到當下這一刻的樞紐

 (12-06-2011一心)
每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天色都還在漸漸變亮的過程中,新城像一座魔法森林,正在甦醒的萬物,充滿著靈動的魅力,不管這一天,我的大腿是否痠疼,睡眠是否充足,對於日夜交會的這一刻,身心都感到無比的感謝,不是我在走路與呼吸,是天地的愛,予我生命的氣息。
到達Space的更衣室,大家雖然如往常般動作迅速地準備,Patricia卻喜悅地說看到彩虹了,我因為快速步行,錯過與彩虹見面的機會,但是透過她的雙眼,竟也有幸看見彩虹,在有雨、有太陽的天空。
早上練調息法,每練完一段落,老師就會請學員們作攤屍式,完全放下、歸零,允許生命能量自然流動;或是,繼續打坐,但放下對呼吸的掌控,只是觀察。不管是攤屍或觀察自然的呼吸,鍛鍊的,都是如實面對,敞開接受,背後,是對生命的深信與深愛。今天,老師特別請我們冥想著感恩心,體驗一呼、一吸的生命,就是無比珍貴的禮物。感恩心,是回到當下這一刻的樞紐。
這些日子以來,在密集的口譯工作裡,鍛鍊自己的注意力:聽的時候,一面吸收、一面轉換訊息,說的時候,注意表達的精簡與節奏,當下表達不完善的,就先存放在一旁的抽屜,之後有機會再處理、補充、改進。發現,生命好像就是擴大版的注意力練習,每分每秒,尋伺最精準、最如實,接受不盡完善的因緣,但內心清楚,還可以做得更好的是什麼,並把握下一個機會,主動改進。
昨天,可能因為睡眠不足,頭腦不甚清晰,翻譯時,聽到自己的用字有些拉雜,表達不甚精確,不自覺地加上「妳的」、「我們」等代名詞,或是把簡單的動詞變成「有的感覺」,或是,把英文的句型或辭彙直接用中文說出來,感覺自己僅在及格邊緣。
經過檢討,今天,特別注意自己用字的精簡與精確,發現,關鍵在於傾聽文字背後的意義與導向,注意力在字面,就會被字面帶著跑,好似永遠在追趕、卻追趕不到,注意力在背後的意義與導向,光線和空間立刻出現了,知道如何表達,節奏可以快而不急。
午休,學員問,我是不是認識老師很久了,默契這麼好。我回答:並沒有,秘訣在「傾聽」與「無我」。傾聽才能入對方的心,無我才能無染無礙地傳達。她說:「無我」很難,那是因為妳有修行。我說:其實,「無我」就是謙虛,是一種基本的做人態度,如果要向一個人學習,一定得先把自己空掉、完全吸收。
下午第一節,由Rachel老師教瑜珈歷史與哲學,今天,講到佛陀時代的瑜珈,相對於之前多神崇拜、重儀式、有祭司階級,或成為哲學思辯,訴諸神話史詩的吠陀、奧義書或古典時代,佛陀時代的瑜珈,其獨特在於,釋迦佛一人的一生就是佛法的教誨,還有,「僧團」這個開創性概念的出現。
聽到這一段,突然理解,為什麼佛法在兩千五百年後的今天,對於現代社會中個人主權的覺醒,以及公民意識的提升,仍然深具貢獻。每個人不但意識到自己具有覺醒的潛力,也會願意守護眾生心行,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做自己的最真、最美與最好。
課程時間有限,老師很粗略地介紹了四諦八正道,只提醒大家,在資訊氾濫、傳媒品質下降、文字膚淺化的時代,正語可以是非常困難、但極為可貴且必要的練習,她建議大家從「禁語」和「不害」開始練習。
晚上,下了公車,走同一條路回家,只是方向相反,看看左邊的台北盆地,再看看頭頂上的日月星辰,師的眼睛藏在夜空守護呢,小小的我,可以讓一切回歸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