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25靜芳)
像這樣的街道,都有自己的社區會議,每年都有固定的開會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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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姐的民宿,什麼都方便,唯一不便的就是樓梯,她說為了這個樓梯,她和建商打官司。因為他們沒有依她的想法來做。結果她勝訴,被賠了近1000萬日幣。阿美姐說。在日本建房子,光是一本結構書(房子的建造內容),就快和字典一樣厚,裡頭連屋子的每一支鋼架的編號、材質、長度、放在哪裡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個都無法偷工減料,當初她開始提告的時候,法官等人會同各個不同的建築專業人員,拿著建書一個個看、一個個測,光是她的訴訟時間就長達二年。因為每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因為日本房子的建築法規的關係,所以這些人是可以「鑽」進房子裡看的。在日本如果要偷工減料極不划算的,當初阿美姐有一個中國來的建築師客人,她看了日本的建築後,對阿美姐說:她一點都不敢住中國的房子。
在訴訟的過程中,阿美姐說日本是以被害者、弱勢者為主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每個地方都一樣),所以她們京都這都會說:如果要被車撞,就要找巴士,因為企業越大、責任越大;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阿美姐說,當初在訴訟的過程中,如果她沒有先搬進來住的話,建設公司是要全部賠償,而經過法院判決後,認為說我的年紀還輕,這個樓梯還是可以讓我生活不會太不便,因為建商賠一些,不然如果我今天已經60歲了、還是說我還沒有搬進來的話,他們就要整個重建。
當初阿美姐在訴訟的時候,是把房子的尾款扣住不付,讓建商去告她,這樣她才不用付訴訟費,而且因為建商告她,二者比較下,她是屬於弱勢,所以法院在開庭的時候,都要以弱勢者的時間為主。
她說在日本生活了快40年,感覺和華人最大的不同點之一在於,華人世界中,有錢有勢有權的人是一副很了不起的臉、感覺就像掌握了一切,但在日本,她個人感覺這些有錢人都很低調,因為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被說話、而且如果你在日本社會是一個有地位的企業或人,一但犯錯是很不得了的事,因為有時這個人、這個企業代表的就是日本。
她說在京都有一家「進進堂」連鎖麵包店,老闆常常和她一起在公園運動,而賣茶的老店「一保堂」,老闆娘和她、和鄰居都很好,因為都是同一個社區,沒有分你有錢、我沒錢的,都是這個社區的一份子,所以當社區有活動時,這些老闆都是親自參加,因為他們都是社區的一份子。
「進進堂」賣麵包、「一保堂」 賣茶,我每次經過都想買來吃,可是太貴了我的收入負擔不起。
但沒有那種出錢不出人的。因為在社區裡,大家是平等的,你交的錢和我交的錢一樣多,不會因為你有錢就要你多出,沒有這種事。
阿美姐舉例說,之前他們這附近有一條路要舖人行道,但是經費只夠舖一邊,這時居民覺得要舖兩邊,市公所就把所需的經費列出來、市公所可以補助多少,不足的再由居民出,因為是大家共有的,所以大家都會愛惜。
而每一條道路,都有所謂的「會」,假設這條路是住1號到100號,可能每半年1號到50號、51號到100號各自聚會一次,討論事情,每一年在1號到100號開會一次,每次開會都會有不少專業人士會提供他們所學,像是有會計師的就會去看市公所提出的年度預算書、今年的花費,老師也會提出和教育相關的問題,感覺像是從社區就開始做一個公民、從小地方開始注意,這樣對政府的監督才會由小而大,在台灣,我們連里長都管不了,還要管誰啊。
近年常聽到「社區營造」,到底造的是什麼,有的是彩繪、有的是藝術社區…可是從阿美姐身上看到的是真正的社區營造,一個社區要的不是美麗的花園、一堆的彩繪…而是真正有落實到居民日常生活的大小事中,對社區的關心、照顧、參與,這才是一個社區吧,不然明明就是你家旁邊人家的小孩,你卻不認識,會不會很奇怪,阿美姐說,社區中的孩子,大家大部份都會認識,因為媽媽們、主婦也會開會、聚餐,讓大家彼此認識。
對我來說,在日本生活,好像很忙ㄝ,在日本當主婦果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從裡到外、很多事要做。不只家事、還有社區事,天啊,日本的媽媽真忙。
所以當我們在讚嘆人家乾淨、整齊的街道時,要看到人家背後的努力,做不到嗎?台灣,不,我覺得台灣一定可以做到,而且會做得更好,只要沒有一些政客來汙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