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禪修的鏡頭,很容易看見:世間的苦難,凝縮在我的每一個懷疑、恐慌、昏沉、不耐、僵硬、後悔、麻木、散亂…裡。來禪修,就是來特寫苦難,然後,讓苦難在我身上結束,到此為止。
最近幾天,身體有點狀況,腰椎疼痛,但經過早上的定課洗禮,脊柱彷彿是吸了純淨養分的維管束,膨脹而飽滿,脊椎之間的壓迫感消失了。
用午藥石,才把第一口牛蒡咀嚼下肚,就感覺消化道的蠕動,牽動了脊椎,疼痛的那節腰椎,又開始麻麻地放電了。而被磨得細細的食糜,從上到下,一路與消化道的內壁互相按摩,透過體內觸覺,消化道的形狀竟變得清晰無比!
臥禪,很快熟睡了,聽到罄聲醒來時,想賴床,不過,這念頭,只有兩個呼吸那麼長。
下午,看完投影片,小組法談。組長一寂問,投影片中,哪句話印象最深刻?我說:「一個社會最大的悲哀就是不信。」她接著問:「如何由不信轉信?」
大家一來一往地討論,漸漸得到結論:不信,是因為注意力放在「被動的想」,「被動的想」總是跟過去錯誤的認知連結,所以,會越想越不信。回到信的路,就是「主動的想」,就是五禪支的「尋、伺」。
「尋」,就是把注意力放在當下的身心狀態;透過每一個呼吸、不間斷地尋,自然而然會啟動感受與念頭的淨化。當這個「尋」的動作熟練了,會形成一個新的迴圈,這就是「伺」。只要「尋、伺」得當,自然會回到「信」的軌道。
更簡單地說,注意力放錯了,就會在「不信」之中輪迴,注意力對了,就會打斷成見與慣性的迴圈,回到生命最自然的狀態,「信」。哇~豁然開朗!
經過小組的討論,下午的經行和打坐,感覺到強大的寂靜力道,我變成一株小草那樣的單純,大地、天空為家,流水、風兒為伴。偶爾睜開眼睛看看一寂(因為不確定我什麼時候要彈吉他),她怎麼美得像女神!整個禪堂怎麼這麼靜!靜得像在埔里夏禪沉澱了四、五天以後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