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生命中的痛

(10-19-2011一心)

想起在高中青澀的歲月裡，我會想透過與男友的關係，去探索一個更大的世界，去滿足那些在充滿競爭、與知識填壓的升學環境裡，無法被滿足的渴望、無法被發揮的創意、無法給與被給的愛。當母親越壓制、監控，我就越覺得，男友是我自由的出路。

「談戀愛不是因為有欲望，是因為兩人在一起會更有陽光、喜樂、正向。…談戀愛可能會激發這個『共同的嚮往』出來。一激發出來，生命會更有活力。」

當時，學校教育裡沒有教我，什麼是人與人之間真正的愛、真正的信，什麼是生命真正的嚮往。而透過大眾媒體所傳播的社會教育，總是假設，每個人都有性的慾望，而處理的方式，不外乎壓抑它或滿足它，遂產生了一種帶著罪惡感、卻又不得不滿足它的複雜情結。

大學時，台灣地下樂團正盛行，濁水溪公社有首名曲「打手槍」，歌詞是這麼寫的：

「樹上開著杜鵑　白雲飄過窗前　可是我只能躺在床上打手槍
天空下著小雨　麻雀唱著歌曲　我只能打手槍一個人在夜裡
老師說要用功讀書　校長說要復興民族　可是我只能躲在角落裡打手槍
喔～民國八十四年　身上沒有半毛錢　要怎麼出頭天（天天吃大便）
喔～快到二零零一年　一年不如一年　好像卡通片（喔歐喔歐）

小飛俠　努力打敗惡魔黨（喔歐）　我的愛人　妳為何忍心將我放（喔歐喔歐）
小甜甜　從小生在孤兒院（喔歐）　這世界　到處都是傷心人（喔歐喔歐）
鐵金剛　眼睛發出紅外光（喔歐）　什麼時候　成功才會輪到我身上（喔歐喔歐）
小叮噹　口袋有一支火箭（喔歐）　去雜貨店　買份報紙來打手槍（喔歐喔歐）」

表面上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自言自語，卻反映了當時的社會背景：學校的歷史教育與生存現實脫節，填鴨背誦取代邏輯訓練，成績打壓獨立思考判斷，金錢買走了生命的尊嚴與美感，而長幼尊卑、親疏遠近的封建秩序，阻擋了以人權和尊重為本的普世價值以及公民意識的發展。

十多年後的台灣社會，關於生命的價值與意義，提供給青少年更清楚方向了嗎？這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要不斷自問，以及不斷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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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兩堂瑜珈課，靜坐的部分都很有收穫。

早上，以「脊椎『吃到』呼吸」為主題：我們一天24小時都在呼吸，卻常常因為對呼吸這件事渾然不覺，而白白浪費了呼吸的滋養。當身體沒有「吃」到呼吸帶來的好處時，才會拼命想要吃進其他的感官刺激。

怎麼吃呢？

從尾椎開始，一節一節的脊椎骨慢慢感覺，有吃到呼吸再往上爬。

很抽象耶！

沒關係，試試看加上一點想像力，如果還是感覺不到，就用更大的身體部位來感覺，從臀部，到腰，到胸部，到頸部，到頭。

念頭只剩下呼吸，於是，身體變成了呼吸。

「常常觀呼吸，自然會感覺整個身體變得很輕安，你會感覺這個身體真的是『氣』做的、是風做的，身體本來就是很單純的地水火風，這樣子想，這樣子觀呼吸，整個身體就變得很輕安，甚至就空掉了。感覺到整個身體都是空的，就不會覺得色身很僵硬，這些都跟我們平常的取相（對身體的取角）有關。」

晚上，大休息式，看到兩位學員的手不時揮動，想要趕走蚊子，引導大家起身靜坐時，就說：「我知道，有些同學被蚊子『親』了，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好好感覺被蚊子『親』的感覺。我們來試試看一動也不動，三分鐘就好，身體不動，才可以好好的觀察身心內外的各種活動。」

…「你或許會問，我這樣觀察要做什麼？試想，你深愛的人現在正受著極大的痛苦，你卻對於他的痛無能為力，一點忙都幫不上，怎麼辦？…我們此刻的練習，就是在做準備，就是在練習如何去面對生命中的痛。」

打坐的練習，離不開生命中所要面對的根本問題，不可能不去看生命無常、苦、無我的現象。當打坐的練習跟生命的愛相連時，發現，大家都自然聚焦了。

下課後，一位初次來體驗的學員說：「這正是我內心想要找的瑜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