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7-2011一心)
今天,感覺自己不是那麼快樂,晚上,教瑜珈,肚子有點脹氣,不舒服。
學生們大休息時,我靜靜地坐著,把脊柱拉長多一點點,將後頸與後腰稍為撐開來,找到了頭頂接天、尾椎接地的身姿,然後,我突然感受到,卡在喉頭的聲音正在尋找出口,它往上竄去腦門、又往下鑽入丹田,它更試圖打開我的胸口。
大休息結束後,引導她們慢慢起身,這時,我的聲音多了一股今晚尚未出現的溫柔:
一個半小時的瑜珈練習,就像是在『耕耘』身體這塊土地,現在,是『收穫』和『分享』的時刻了。讓我們找到最舒服的坐姿:經過一堂課的伸展,髖關節鬆開了,大腿和骨盆終於可以安放在地上;脊椎不費力的向上延伸,所以,肩膀可以放心地往下鬆開。
大拇指和食指輕輕觸碰,在指尖,感受脈搏、也就是心臟的跳動;在鼻孔前方,感受氣息的進出。
在心跳、呼吸裡,感受生命。
今天,我們邀請曾在我們生命裡留下痕跡、但已先一步離去的人,與他們分享,我們身心淨化的果實。
去回想這個人的精神、特質,去回憶他的面容、一舉一動,發現,這個人早已流入我們的身心,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從這一個人在我生命裡留下的痕跡,我開始看見,我的身體不是只有存在我,我的身體,是一個個生命的「總合」,包含一切在生命中曾與我交流的人、事、物,不管長短或深淺的相會、分離、擦肩而過。
我開始看見,我的身體,不是只有存在我,而是包括了所有的痛苦、悲傷、喜悅、感動的體驗,包括我看得到的、記得的人,也包括我無法知曉、無法追溯的過去的生命、未來的生命。
當我再一次,回到指尖感受脈搏,回到鼻孔感受呼吸時,我的聲音通天通地、震遍全身了,在這個肉身所組成的時空交會點上,我感受到強大的喜悅,原來,「記得」的時候,生命就變成了「喜悅」,或者,更貼切地說,「回到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