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26日 星期一

我的童年又悶又灰

(2013-08-26郁曼)
聽著同修描述台灣教育的悲慘狀況,想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
小學,我愛看課外書,但三年級後,爸擔心我們不讀課內書,就不再從學校借書給我們看了(在那個時代,我們的國小沒有開放給學生借書,也許只有教職員才能借,至少我從沒聽說有哪位同學跟學校圖書館借書,老師也從沒宣導過),而課內書有什麼好看呢?所以我的童年,是又悶又灰的。

上了國中,是在升學班,雖然沒有課後的補習,但學校安排了好多的輔導課(週六下午,以及挪用美術、音樂、家政/工藝課),週日上午則是到校自習,每週還要寫一篇毛筆字和週記,我最討厭了,因為寫毛筆字不知要幹麻,沒有感情也不知道意義的差事;而週記寫了又如何?只要不合乎導師價值的,就像一無說的「性向測驗」,不過是導師要知道你心理想什麼好糾正你。

至於輔導課(英、數、理、化),那是學校的「美意」,但我卻無福享用,還記得有次看著數學老師「諄諄講解」的神情,我心裏嘆著氣,默默地(心裡)跟老師說:「老師啊,我知道妳很有心,可是不管妳多努力,我還是聽不懂啊!」
國三英文老師講什麼我也都聽不懂,後來發現我自修參考書可以得九十幾分,就都自修了。畢業後會選擇唸五專,是因為我受不了再準備一次聯考、再K一堆無趣無用的答案,而剛好聽到文藻沒有數學物理化學,就決定唸那兒,完全不是因為對學語文有興趣,是為「少苦離苦」而唸的。
不過文藻還是蠻保守的(可能是天主教學校的關係,當然還有,那時還是戒嚴時期),總之我也唸得很悶,一年級就期待五年趕快過趕快畢業,但是,接觸英、美、法籍老師和影片給我的文化對比,現在想來,或可說是最大的受用。
事實上,出社會後,我漸漸發現,其實我並非真的數理不行,要說邏輯,我應該也不是很差,我覺得是老師不會講解──老師無法站在學生(不會的人)的立場感受,只是一味的答案、分數導向的僵化教學。後來當聽到一位曾任職於經濟部的同事說,她國小國中,爸媽都被導師說「妳女兒數理障礙」,因為家境不錯,高中時家人就把她送去美國了,結果她拿了經濟碩士回來(記得還是間名校),她說她在美國上數學都聽得懂。
但,若非後來遇到師,啟發了我的潛力和自信,我今天也不會明白這些。
就像我不願再考一次聯考一樣,我也好不忍...好不忍任何人跟我走同樣的黑暗路,可是,我們的下一代現在卻還繼續著這種苦,而且他們的處境更加險峻,因為他們現在還得面對中共外部和傾中媚中、錯把公僕當官老爺的內部威脅!
怎麼辦?這種情形,好像跟「數十萬人擁戴的慈濟不斷地在它的媒體弘揚孝道」一樣的令人嘆氣呀!
總是在想到陳為廷這樣的下一代,我才能感受到希望而稍感陽光些。
問題很大,很艱難,還是要在沒路的地方看到路……也許,我就先成為我週圍人的陽光吧。延伸閱讀: http://www.junyiacademy.org/


雲端平台的「翻轉教室」 (08-26-2013一心)
看了台中市光榮高中鍾昌宏老師介紹「翻轉教室」的影片,好讚!
鍾老師說:「真正影響到我教學改變的,其實是學生在討論之中無意間說到的一句話,他說:即使我考卷上寫了它(課本)的答案,我心中還是會有我自己的答案。我聽到的時候,非常非常的震撼,我們在課堂上所學到的知識,應該是真的要可以應用到日常生活之中,那不然這個知識就只是空的,這些學習的時間是浪費掉的。...假如我造成我的學生,就只會寫考卷的能力,那他們要怎麼樣面對未來的世界?」
真正的生活,沒有標準答案,但是,著重寫考卷能力、不注重思辨能力的學校教育,卻養出了一群群以考試第一名自豪的法官、檢察官,或是認為自己犧牲青春補習考了公務員就有資格比別人享受更多福利的人。哪管考卷的標準答案與現實生活完全脫節,哪管死背的法律明顯違背人權立國的普世價值。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舊封建思維,不斷灌輸「書中自有黃金屋、顏如玉」的觀念,所以,受教育變成一種功利導向、本身毫無樂趣可言的東西,而經過多年戒嚴統治、校園實行軍事管理,讓很多台灣人的心中,都豎立著威權牌位,功利主義和威權二合一的教育,變成馴化學生接受社會既有階級秩序的標準程序。
往回看一眼國中高中時期的教育,真是心有餘悸,要不是遇到聖脈,今天自己恐怕還是活在小確幸、對政治冷感的中產階級。
回到鍾老師的問題,如何能夠幫助學生面對未來的世界?如果沒有最基本的對人性的信心,對每個人主體性的尊重,我們如何能與他人往來、立足於世界?

很開心看到,台灣社會有很多人在努力,進行著教育的革新,在近日拆政府的運動中,看到年輕一代源源不絕的創意、行動力、和以網路為主的動員方式,不只是挑戰了舊體制的合理性,更是在挑戰舊體制背後的僵化思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