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到大學同學的電話,今年因為過年比較早,碰到美國的寒假,她終於有機會可以在過年期間回台灣來。
一直以來,總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聊的,大學時她學經濟、我學舞蹈,她非常務實,我追求夢想,畢業後,話題也總繞著某某同學現在在哪裡、做什麼,而沒辦法深入,不過,今天一接起電話沒多久,心底的那種二分法就鬆脫了,只因為,當下立刻感覺到那種築起心牆的苦,如果,我們此生、只剩下此刻能夠分享,我會不會希望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打開呢?答案是肯定的!
剛好,選舉前關注政策,了解了一些馬政府稅改的不公平,以及想藉減稅刺激經濟成長、資金回流的錯誤觀念,所以,就從經濟問題切入,跟她聊了起來,她說,是啊,我教的是總體經濟,課堂上都會跟學生討論到這些問題。第一次,覺得我終於走出自己的框框,進入她的專業領域,也才驚覺,以前對談的無法深入,有一大部分,來自我在大學時期養成的、不碰柴米油鹽醬醋茶、自以為是藝術家的傲慢。
因為她的爺爺是外省老兵,她又長年住在國外,發現自己內心有先預設她的政治立場,不過,隨著那種二分法的鬆脫,我照見了更底層的深信:社會的公平正義,民主制度的健全,人權的尊重與保障,是普世價值,是全人類共同的信仰,是沒有立場之分的。
剛好,她問到我的新工作,我就跟她分享自己從「不關心政治」,到認為「政治是公民運動」的過程,而新工作,給予了自己很寬廣的可能性,可以將出世間法,跟世間的公理正義結合,對喚醒公民權利及義務,以及監督政府公權力,盡一份力量。
她說,對啊,政府需要人民發聲,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才可以改進。我說,台灣這些年來民主開倒車,迫使更多人,主動參與政治,也透過實際參與,來鍛鍊民主的素養和精神。
她的丈夫、也是我們的同學、是香港人,此行回台前,他們有先去香港拜年,所以我問她,有沒有感覺到香港的變化?她說,因為她都只有逛街,所以感覺不出來,不過,有朋友在醫院工作,中國產婦去香港醫院生產的問題,造成嚴重的社會問題,現在,香港試著在海關檢察嚴一點,不過,還是很難,誰分辨得出來誰是要來生產的?
她的爺爺問她的丈夫說,為什麼不回香港,或在中國、新加坡工作?丈夫說,要他在不民主的社會裡生活,不可能!
最後跟她分享,其實,在美國讀書雖然只有四年,那在民主氛圍裡開發出來的生命力,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被擠壓、捆綁回去的,而「個人即政治」這句話,早在心底深處,種下了一顆美好的種子。